《學佛人的一天》●回目錄 ●回首頁 作務 ●智展 佛弟子不論出家、在家,雖然戮力於修行,但總不離作務(作事)。在家人有工作、家庭,須為柴、米、油、鹽等生活所需而奔忙,自不待言,就算出家專志清修,在道場中還是有該辦的事情得處理,不可能鎮日清閒。既然活著一天,就必定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做,那麼,在面對這些修行之外的「雜務」時,該抱持怎樣的心態,進而自我調適呢? 作務即是修福 吳思飛居士在〈如何降伏煩惱習氣—常起覺照、不隨境轉〉(《明倫》二五四期)一文中,曾提出將作務視為「服務」、「布施」的觀點:「不論在家、出家,皆有工作,工作即是服務,服務即是布施。能力小者,服一己之務,即布施於一人;能力大者,服家國天下人之務,即布施於百千萬人。何以服一己之務者,亦可說為布施?蓋能服務自己,則不必煩勞他人故。」可見,作務是修行的打岔,或是修行的助緣,完全是自己心態上的問題。
蓮宗九祖蕅益大師在《靈峰宗論.示用晦二則》中,曾對他在年少之時,因虛名所誤,導致喪失作務的機會,進而往後的修行之路欠缺「福輪」(福報)表示惋惜:「特因少年,稍通文墨,未幾為道友所逼,輒為商究佛法,遂致虛名日彰。又因初出家時,急要工夫成片,不曾依薙度師作務三年之訓,始意工夫成片,仍可作務,豈料虛名所誤,竟無處可討務單。一蹉百蹉,福輪欠缺。三十年來,自利既不究竟,利他又無所成。雖種種著述,僅與天下後世結般若緣,而重興正法之志,付諸無可奈何矣。豈不大可慟哉!」由此可知,作務是在為自己培福,為自利利他的道業推展而鋪路,吾人若能存「感恩」、「服務」、「布施」的心態行之,就能轉塵勞為佛事。 作務不礙修行 或曰:「每天東奔西跑,忙碌不堪,生活瑣事,應接不暇,排擠了許多修行的時間。」殊不知,作務中仍可修行,且是鍛鍊自己功力的好時機。宋.遵式大師在《往生淨土決疑行願二門》中曾說道:「凡公臨私養,歷涉緣務,雖造次而常內心不忘於佛,及憶淨土。譬如世人切事繫心,雖經歷語言、去來、坐臥、種種作務,而不妨密憶,前事宛然。念佛之心,亦應如是。或若失念,數數攝還,久久成性,任運常憶。《楞嚴經》云:『若眾生心,憶佛念佛,現前當來,必定見佛,去佛不遠,不假方便,自得心開。』如此繫心,任運常遮一切惡念,設欲作惡,憶佛之故,惡不能成,縱使隨惡作惡業時,心常下軟,如身有香,自然離臭。又復覺心微起惡念,即便憶佛,以佛力故,惡念自息,如人遇難,求彼彊援,必得免脫。」可見,雖不能時刻在佛堂蒲團上端坐念佛,然而作務中亦不妨密持佛號或心向淨土。若能做到動中、靜中皆能提起佛號,此方為真工夫。
淨土念佛法門乃眾法門中最不礙作務者,宋.江望公於〈念佛方便文〉中曾說道:「初機後學,一心攝念如來,乃至營辦家事,種種作務,亦自不相妨礙。都攝六根,淨念相繼。不過旬月,便成三昧。所謂自心作佛,自心是佛,自心見佛。」或問:「作務之際,心神雜亂,對念佛記數實在有大障礙,該如何克服?」淨宗十三祖印光大師在〈與某居士昆季書三〉中說:「作務之時,便難記清(佛號數目),當驀直憶念,至作務竟,仍復十念(三、三、四)。」可見,作務之時仍得專心於事務,只是要訓練心念不離於佛,若能於行、住、坐、臥皆不忘念佛,不忘往生西方,這持名的正工夫才算是成片了。 塵勞是修行道場 初聞佛法,發心勇猛,總希望將時間都用來打坐、念佛,因此便對「開門七件事」嗤之以鼻。然而,身在塵世一天,就不免穿衣吃飯、掙錢過活等瑣事,如何在紅塵中行走,而心中卻有一座屹立不搖的道場,實在是修行人的大考驗。
江味農居士在《金剛經講義》中有一段話,非常值得吾人玩味、省思:「一切學人,能向衣食起居塵勞邊鍛鍊,便是降伏妄心最要之方。蓋貪求衣食,不憚塵勞,固是著相;即厭其塵勞而生煩惱,亦是著相。必須對境逢緣,既不迷,亦不煩,乃是安心之法。試思吾輩凡夫,那一個不要衣食?擺既擺不脫,貪又貪不得。又既發大心學佛,布施度生等事,皆是必須學的,要不在一切皆如上用功,則一日到夜,不是著有,便是著空,何時方能計一個自在?」塵勞既是擺脫不了的,吾人就該轉換自己的心理。
若視塵勞為羈絆,修行路上就障礙重重,反之,若視塵勞為入道之門,則作務的每一分、每一秒,都與坐在佛堂中修行的時刻同等珍貴,這是因為「須臾不離於道」的緣故。
如此說來,修行是不分佛堂內、佛堂外的,一天二十四小時,只要心在道上,隨時都是用工夫的好時機,關鍵只在自己是否善用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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