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類別:】 學佛行儀 【篇名:】 《佛光教科書12第十二冊 -- 佛教作品選錄》13 第十三課 緇門崇行錄(選錄)(明 袾宏)

佛光教科書第十二冊 -- 佛教作品選錄

第十三課 緇門崇行錄(選錄)(明 袾宏)



  一、左溪遁跡
  
  唐玄朗,傅大士六世孫也。常行頭陀,依巖傍澗,號左溪尊者。宴居一室,自以為法界之寬;一鬱多羅,四十餘年;一尼師壇,終身不易。非尋經典,不輕燃一燭;非覲聖容,不妄行一步。洗缽則群猿爭捧,誦經則眾鳥交翔。刺史王正容屢請入城,師不欲往,竟辭以疾。
  
  贊曰:「今人讀永嘉答書,藐視朗師等之僻見,不知永嘉特一時遣著之語,而左溪遺範,正學者今日事也。明眼者審之!」
  
  二、力衛殿堂
  
  唐惠主,始州永歸縣人。專精律學,居青林寺。時,陵陽公臨益州,素少信心,將百餘馱入寺,就佛殿、講堂、僧房安置,無敢違者。主從莊還,見斯穢雜,即入房取錫杖三衣而出,歎曰:「死活今日矣!」舉杖向驢騾,一時倒仆如死,主手擎擲之坑中。縣官大驚,執主申狀。
  
  陵陽喜曰:「蒙律師破我慳貪,深為大利。」送沈香十斤,綾紬十段。後還京,從受菩薩戒焉。
  
  三、受杖自責
  
  晉法遇,事道安為師。後止江陵長沙寺,講說眾經,受業者四百餘人。
  
  時,一僧飲酒,遇罰而不遣。安遙聞之,以竹筒貯一荊杖,封緘寄遇。
  
  遇開緘見杖,即曰:「此由飲酒僧耳。我訓領不勤,遠貽憂賜。」遂鳴椎集眾,以筒置前,燒香致敬,伏地,命維那行杖三下,垂淚自責。境內道俗無不歎息,因之勵業者甚眾。
  
  贊曰:「噫!使今人發安老之緘,其不碎筒折杖而誶語者,寡矣!聖師賢弟子,千載而下,吾猶為二公多之。」
  
  四、荷擔聽學
  
  隋敬脫,汲郡人。少出家,以孝行清直聞。其聽學也,常施荷擔,母置一頭,經籍楮筆置一頭;若當食時,坐母樹下,入村乞食。
  
  五、巧論齋戒
  
  宋求那跋摩,罽賓國王族也。元嘉八年,達建業,帝問曰:「寡人欲持齋不殺,而身主國政,不獲從志,奈何?」
  
  對曰:「帝王所修與匹夫異:匹夫身賤名劣,應須剋己苦躬。帝王以四海為家,萬民為子,出一嘉言,則士庶咸悅;布一善政,則人神以和。刑不夭命,役不勞力,則風雨時,寒暑調,百穀茂。如此持齋,齋亦大矣!如此不殺,戒亦至矣!寧在撤半日之餐,全一禽之命,然後為弘濟耶?」
  
  帝撫几嘆曰:「俗人迷於遠理,沙門泥於近教。如法師所言,真可謂開悟明達,通天人之際矣!」敕有司供給,舉國宗奉。
  
  贊曰:「帝王之不信佛法,非獨不信者之過,亦論佛法者未盡其妙也。如求那者,義正而語圓,辭善巧而不叛於道,真佛法、世法融通不礙者矣!雖古良諫議,何以加此?彼世僧局偏見,而自謂持正,不知使人主不欲親近緇流者,正為此等輩也。神龍變化,非蚯蚓所知,其是之謂歟!」
  
  六、忍苦護鵝
  
  佛世有比丘乞食珠師之門,時珠師方為王穿珠,置珠取食,而珠偶墮地,鵝吞之。珠師與比丘食,視珠不見,疑比丘竊之也。比丘欲護鵝,故任其捶擊,至於流血。鵝來舐血,珠師移怒,併擊鵝殺之。
  
  比丘不覺悲淚,珠師怪焉,乃語之故。感悟珠師,懺悔作禮。
  
  七、袖納薦書
  
  宋雪竇顯禪師,得法於智門祚公。將遊兩浙,學士曾公謂曰:「靈隱天下勝處,珊禪師吾故人。」附書薦顯。
  
  顯至靈隱,陸沈眾中三年,俄曾公奉使浙西訪顯,靈隱莫有知者。時僧千餘,使吏檢床籍,乃得顯。問向所附書,出諸袖中,封緘如故,曰:「公意勤,然行腳人於世無求,敢希薦達哉!」曾公大笑,珊以是奇之。
  
  贊曰:「今人得貴宦書,如獲拱璧,而曉夜求售,其亦不聞雪竇之風歟!吾怪雪竇拈唱宗乘,電掣雷轟,不讓德山、臨濟諸老,考其平生,則器度由來不凡矣!為釋子者,不可不自愛。」
  
  八、混跡樵牧
  
  唐普願,鄭州新鄭人。依大隈山大慧禪師受業,得法於江西馬大師。含景匿耀,似不能言。貞元十年,掛錫池陽南泉山,簑笠飯牛,混於樵牧,斫山畬田,足不下南泉三十年。
  
  太和中,池陽太守與宣使陸公、護軍劉公,固請開法,道化大行,號南泉古佛云。
  
  贊曰:「遠祖師影不出廬山四十載,王老師足不下南泉三十年,此古人之盛節也。然皆得意後事,非初學所宜。出家兒大事未明,不遠千里參尋知識,此何時,乃守愚空坐,自失善利耶?趙州八十猶行腳,雪峰三登投子,九上洞山,敢為癡隱者告!」
  
  九、備經險難
  
  晉曇無竭,聞法顯等躬踐佛國,慨然有忘身之誓。以永初元年,集同志曇朗、僧猛等二十五人,發長安,西渡流沙。上無飛鳥,下絕走獸,四顧茫茫,莫知所之,惟望日光以準東西,視人骨以標行路耳。
  
  至蔥嶺,嶺冬夏積雪,惡龍吐毒,風雨砂礫。前度雪山,下有大江,流急如箭。東西兩山之脅,繫索為橋,十人一過,到彼岸已,舉煙為幟。後人見煙,知前已渡,方得更進;久不見煙,則知暴風吹索,人墮江中矣。
  
  復過大雪山,懸崖壁立,無安足處。壁有故杙,孔孔相對,人執四杙,先拔下杙,仍攀上杙,展轉相攀。經於三日,方及平地,檢料同侶,失十二人。
  
  進向中天竺,路既空曠,惟齎石蜜為糧,十三人中又死八人。無竭雖屢經危棘,而繫念觀音,未嘗暫廢。至舍衛國,遇眾惡象,乃歸命觀音,忽現師子,象遂奔逸。至恆河,復值群牛,歸命如初,尋有大鷲飛來,牛亦驚散。後於南天竺隨舶達廣州,齎經而還。
  
  贊曰:「讀西行傳,千載而下,猶可流涕。即今一字一句,皆先德汗血也。而或以輕心對之,汙手執之,不潔處置之,又或存而不讀,讀而不行,乃至用以博衣食,貨名利而已。悲夫!」
  
  十、扣鐘拔苦
  
  隋智興,居大莊嚴寺,職掌扣鐘。
  
  大業五年,同住僧三果者,有兄從駕道亡,其妻夢夫謂曰:「吾至彭城病死,墮地獄中,賴莊嚴寺鳴鐘,響振地獄,乃得解脫。欲報其恩,可奉絹十疋。」
  
  妻奉絹,興以散眾,眾問:「扣鐘何以致感?」興曰:「吾扣鐘,始祝曰:『願諸聖賢同入道場。』乃發三下;及長扣,又祝曰:『願諸惡趣聞我鐘聲,俱離苦惱。』嚴冬極凍,皮裂肉皴,掌內凝血,無所辭勞。」





《古今寺廟巡禮 恭製》